手段，自己着实不该被冲昏脑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馅得太早。

        感情是掩饰不住的。大雨里他的急切关心超过了对待“朋友妻子”的程度；对视时他时常刻意挪开的目光；他透出来的异常、解除的婚约——

        未婚妻是位温淑贤良的女。虽然二人的结合是父母之命，但她对宋景行是有感情的，毕竟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情绪稳定、周到、上进、正直的男人。宋景行作为未婚夫无可挑剔，唯一的缺点一是不够温柔：他并不算贴的伴侣。他理、冷漠，如同机，固守阵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未婚妻也察觉到，那天从餐厅吃完饭出来，像履行公事一般的宋景行在看见从酒店走出来的两个人时，很明显有了异常。

        宋景行是那种克制自己的人，他们从相亲到订婚只有过几次亲密接，无一例外都是她主动的。那天未婚妻试图请宋景行去她家留宿，宋景行拒绝了。她眼着热泪，回去后给他发信息：“你是不是另有喜欢的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对方的回复也很坦然：“是。订婚的事，我们双方都再考虑考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的人，终于敢承认——

        他并非全然正直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曾以为自己对未婚妻也是有些许好感的。那天他来到约好的咖啡厅，长着张清纯脸未婚妻小姐长长乌发垂落，抬起眼睛看他，出一个羞涩的微笑。宋景行眼前和心里却很快闪过另外一个人的脸，他握紧拳走过去，觉得：和她结婚不是不可以接受。

        宋景行需要一段至少面上和谐稳定的婚姻让他走出执念。白已经和她爱的人、他的好朋友结婚，低调却奢侈的婚宴上新娘和新郎的幸福完全发自真心，宋景行知自己不该，也不可以再抱有什么妄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白，你已经结婚了。”宋景行没有动作，只是看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我也快成了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了。”她眼里又掉下一颗眼泪，微微歪了歪，勉强对他笑了下，咬着嘴松开了拉着他的手，“抱歉，我还以为你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宋景行一条跪在她侧的沙发上，一手撑着沙发靠背，另外一手抬起她的脸，吻上。

        白没有想过宋景行的亲吻会是这种风格，强势的、不容分说的，把她的嘴和咬得都发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心里有......破坏了什么的快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如愿以偿地闭上眼，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，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一点。她说自己一直在吃长期避孕药，于是宋景行就那样进入了她。他在极力克制自己对她温柔一些，但他还是握得她腰上那一小块肤泛起红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已经被诱入深渊。他已经清醒且心甘情愿地沉沦在她的陷阱。

        *

        白吃着厨师准备好的晚餐，味同嚼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和纪寒的房子很大，的确提供很多活动空间和摆放零散装饰品的场所的，但请的阿姨离开后，偌大的空间像是手肘下的大理石桌面一样冷冷的，让她觉得好寂寞。

        明天去找谁呢......孟生，还是宋景行？

        只要她提出见面，孟生总是有时间来见她。他一贯蜜语甜言，很会哄她。白心情好的时候不介意被骗骗，但他不肯给出真心这件事始终没有真的缓解她的寂寞。宋景行不介意被她知他对她早有恋慕之心，只是出于德感的折磨，他总是拒绝和她发生肉关系。白有时候觉得他很奇怪——上床算出轨，亲吻和拥抱、偷偷见面就不算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手中的银叉子因为惊慌掉到了盘子里。金属和陶瓷震颤的声音里，丈夫沉静地站在黑暗，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睛望着她，不知看了多久才出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纪、纪寒？”白站起，“你怎么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我们的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白笑了一声，不知是讥讽、哀怨还是苦涩：“你知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纪寒盯着她看了几秒：“抱歉。快忙完了，以后不会像过去几年这么忙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溯从太大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几乎可以说是垄断了市场。即使竞争对手不得不“允许”，真正的“无形大手”也不允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不用担心。已经理完百分之九十。”纪寒朝着她走过来，看了眼她的晚餐，“怎么？刚刚在想什么，吓成这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