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雪茵亦知晓此事，并未有不满之意，淡声：“多谢公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里，他神情顿时一凛。

        靖南反叛，朝中诸事尚需决策，饶是赵琦早早便已在永华等待，还是难免被前线奏报拉走。

        阿的目光落于他牵着的上,  “我倒是要问问你这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顾雪茵被封为慧贵妃，赐住永华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，走进两步：“皇帝立妃，雪茵姐姐已经入了。”所以再无她什么事，留在相府，也不过是物是人非。

        置于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，她的声音清冽如冰，“陛下要立的贵妃，原来是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第68章  不屑

        阿松开顾雪茵的手，任由喜娘牵着她的手，将她送至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倒是阿反手握着她的手，脸上的笑意真挚，却着浅浅担忧，“雪茵姐姐入之后，不必事事与人争，你是顾家千金，份地位自然比他人高贵。只要来年为陛下诞下皇子，就必定会成为大庆皇后。”届时你的理想抱负，便通通有了实现的途径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季文微微松了口气，旋即又拧着眉，“阿，你在这里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还回来么？”对他来说，长安好像从未带来什么美好的回忆，反倒是家破人亡，爱人分离,  桩桩凄楚，徒惹伤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月上枝,  檀香楼外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季文眼中染着重的哀伤,  神情却微微释然，“以后的事，现在如何能决断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黑影自黑暗中走出，却是许久未见的阿。

        阿便不再问这个问题,  而是问他，“那你要去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只是眼角冷不丁瞥见墙角一个黑影,  顿时被唬了一,  下意识后退一步,  出防备警戒姿态。

        吉时已到，门外鼓乐声与鞭炮声齐鸣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季文却盯着她坦然的面色，

        顾雪茵刚刚进入永华，小渝公公便带着一堆赏赐前来请安，“陛下有政事耽搁，还请贵妃娘娘稍候片刻，陛下忙完便会立刻赶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也只是一瞬，她眨了眨眼，生生将泪意憋了回去。而后笑容浮现在脸上，她踏出门槛，跟着顾家送嫁的队伍，一同将顾雪茵送到门外的车辇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顾鸿生与夫人站在廊檐之下，望着即将出嫁的女儿，百感交集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不知为何，此刻她心隐隐生出不安，拉着阿的手，千言万语，却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小渝公公先前一直低着，陛下新封的贵妃，在陛下未见之前，人都不得直视其颜。然而这会儿听见声音，小渝公公猛地抬起，便瞧见面前的贵妃是顾雪茵，大惊失色下脱口而出：“怎么不是阿姑娘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顾雪茵原本就白皙如玉的面颊，顿时连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永华虽非皇后居所，但却是整个后距离皇帝寝最近的殿，自然也是最为豪华奢侈。自大庆开国以来，便是帝王妃居所。

        阿素来最懂她，她的理想抱负，从来不限于顾家季家――成为大庆的皇后，辅佐帝王，培养下一代明君，让大庆的阳光能一直照耀后世子孙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季文牵着一匹良驹，回瞧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檀香楼，还能听见隐隐的丝竹靡靡之音穿破黑夜，闯入耳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望了一眼便干脆决绝转过,  朝着城门方向出发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季文却没回答，反而问：“今夜不是小皇帝立妃么？你为何没在相府，反而在檀香楼外蹲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顾雪茵望着她的眼眸，重重点了点。

        檀香楼就好像阿的另一个家,  她从来都不会在家门口而不入。

        阿站在屋中，瞧着外面顾雪茵与父母别，眼中渐渐有了泪光。

        沈季文向来不瞒她，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上，“我要离开长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