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祁阳看得有趣，“我手上的不就是嘛。”他示意手上的文件，“以为大半年过去没人再旧事重提，殊不知这世上就有大海捞针这事，那天有位老大爷拿相机在对面湖畔记录夕阳，正好拍到了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，他手突然一抬高，不为别的，连织伸手去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哎哎干嘛，想投怀送抱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眉眼懒洋洋的，眼落，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愈发显得放肆之极，连织气得脚。

        抢东西只是失去理智的下意识，她试图讲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沉祁阳你别忘了是因为我，思娅才能被找回来，干妈前十多年有多想她你不会不知，你现在这样是在恩将仇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沉祁阳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于沉家而言你的确是恩人，但一码归一码，听说顾家最是嫉恶如仇，你猜猜恩人突然变仇人，顾姨会怎么对你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连织咬紧嘴，嘴上的齿痕无声昭示她的慌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突然将文件袋给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你也说了你是我家的恩人，看在你把人找回来的份上，可以先让你瞧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峰回路转如此之快，刚才还在争抢的文件此刻轻松到她手里，连织哪怕知该冷静，但急于确认的迫迫还是让她打开文件袋，厚厚的一沓。

        到底拍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里面一沓白纸，其他空空如也，沉祁阳正咧笑，低眸间肩膀随之微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耍我？”她咬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让你失望了，事情过了很久，什么都没查到。”沉祁阳低眸看她，像是能瞧进她的阴暗，“但看你这反应，难不成这里面真有内情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连织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今晚开心，谢谢你把人带回来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拖着尾音，缓缓咬字，“妹，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起码好几年，连织都不曾被谁气到脚，但现在不止脚，很明显肺都要炸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沉祁阳抬脚刚要从她边经过，连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等等，你不是想知那天发生了什么嘛，我可以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沉祁阳转看她，蹙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只要你答应保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连织目光不避不闪，慢慢朝他走进。他们之间本就隔着两步距离，踏过来将他前面的路全遮挡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认为她别有企图，沉祁阳却半分没躲，是真的有恃无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往下，落在她脸上，连织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，你不会以为我要报复你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沉祁阳静看了片刻才开口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干妈之前和我说过你，以后既然要抬不见低见，我自然不想让你对我有误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连织手搭在他肩膀上，踮脚朝他靠近。若是再长大些，经历些社会毒打连织就该懂得忍气吞声，可她这个年纪骄傲居多，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本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里是监控死角，反正他又没找到证据，以牙还牙更让他知她不好欺负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沉祁阳就本该有所察觉，但放在肩膀上的力摁灭了他的锐，她拉紧的巾不知何时已经敞开了口子，刚才远看没发现，有细细的水雾漫在她的深沟，凝结成水珠后沿着沟壑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眼眸霎时暗了，静静看着她靠近，都要贴上来，彼此的呼混着她的香气钻进鼻尖。

        呼早已然屏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其实那天我到那里的时候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连织在他耳边吐字，“王八，水里凉快去吧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双手用力，猛将他往游泳池里推，两人快速，连织似乎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，但更多的，是让人看不懂的顽劣。

        连织尚不明白，后退那瞬，腰突然被他大手一捞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双双掉进游泳池。

        *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