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解归理解，同理心影响不到他的决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我之间并无师徒情缘，就此别过。”话罢，不等宁采臣再说什么，秦尧躯骤然间消失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其之下，有一個和我重名的婢女，两名亲传弟子，二百多名普通弟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太狠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绿袍树妖骤然回神，这才发现自己指甲已经刺进了女孩手臂里，连忙松开双手：“带我去一趟青云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秦尧无声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阴司不收你，所以你也留在阳间了。”秦尧继续杀人诛心，一句话如尖刀般刺进燕赤霞心底。

        唰。

良久后，等他反应过来时，两名阴差早就结伴离开了，此间只剩他和面前的魁梧凶人，以及躲在墙角看热闹的长衫青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燕赤霞！”她眼眸瞬间化作墨绿色，厉声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住口。”绿袍树妖冷冷说：“你不叫我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只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秦尧轻轻呼出一口气，凝声说：“燕赤霞，现在你明白了吧？降妖除魔也要看是非黑白的，不是妖怪就该死，不是鬼怪就该杀。善恶，才是惩戒的唯一原因，份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燕赤霞依旧沉浸在悲伤世界里，仿佛本没有听到他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没有比较特别的地方吗？”绿袍树妖问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此刻，燕赤霞想起自己过往的种种行为，想起自己下狠手杀了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孩子，阴气形成的泪水源源不断从眼中出，遮蔽住了视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仙人且慢行。”角落中，长衫青年咬了咬牙，壮着胆子冲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山巅上，燕赤霞蓦然惊醒，仰看向半空衣带飘飘的影，噌的一声从青石上站了起来，面色复杂的唤：“玉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燕赤霞神色黯然，刚准备认错，树妖便施法向他打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秦尧循声望去，淡淡说：“你有事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倘若他是对方的话，估计也会出此等选择。

        数日后。

        秦尧复叹，开口：“知错了就好，跟我回青云门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狠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久后，树妖带着狐妖乘风驾云来到青云山巅，果真见到了那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倩儿不敢多问，颔首说：“是，姥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是感应到了攻击

        刚从青云门回到树妖的倩儿便被绿袍树妖喊了过去，凝声问：“摸清他们底细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绿袍树妖大抵有数了，又：“将你今天的所见所闻给我说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秦尧摇摇，倒也能理解对方此刻的状态，挥臂间将其收入袖口中，转便要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倩儿沉：“青云门内，实力和地位最高的当属宗主秦尧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思想钢印被秦尧以暴力手段破掉后，他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。

        除此之外，还有個叫花花太岁的妖怪，统领着五六百妖魔，主掌对外杀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燕赤霞面色变幻不停，魂躯在微微颤栗着。

        绿袍树妖怔愣了一下，旋即陡然抓住倩儿双肩，厉声喝：“你说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姥姥，疼。”倩儿低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痛的灵魂颤栗，不能自抑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说现在变成鬼，不是自己的错。那么来到这世间的那孩子，又犯了什么错？

        倩儿想了想，说：“我不知算不算。青云门内有個大士，终日枯坐于山巅，看日出，看夕阳，看日落，看星空，对了，小卓说他叫燕赤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燕……燕赤霞。”倩儿被吓到了，结结巴巴地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弟子宁采臣，想要拜仙人您为师，学习仙法。”长衫青年叩首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的东西，比一千句说教，一万句劝说还强大，如同一柄沉重的铁锤，重重敲击在燕赤霞的思想钢印上面。

        越想越心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倩儿：“其实也很简单……我去了青云门后，就跟着小卓在宗门内转了一圈，听她聊了聊宗门发展史，后来又陪她去了一趟南来镇，购买胭脂水粉，首饰衣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绿袍树妖双手渐渐用力，眼中布满煞气：“这该死的臭士，原来是躲到了青云门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