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  他有病

        楼梯间的灯光昏黄又冷，像旧影片里过曝的光点。刚才还剑ba弩张的气氛又逐渐平息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邱然嘱咐了一句“别玩太晚，早点回家”，便tou也不回地转shen走了。那扇黑色防火门被风ding着，又慢悠悠地关上，在水泥楼梯间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。

        邱易怔怔站在原地，像被那声关门声震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程然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在慢慢松开，他侧tou看她：

        “邱易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，”她抬手抹掉眼泪，语气努力保持平静，“我哥就这样，ting烦人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有点凶。”程然顿了顿，也不好真的讲她哥哥坏话，“但他刚才真的很担心你，好像也ting伤心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邱易苦笑了一下，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    程然看她眼圈亮亮的，呼xi不稳，还在用力装没事，心疼和爱意一起翻涌起来，于是他很轻地伸手，搂过她的肩膀，把她拥入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太难过了，邱易。”他轻抚着她的后背，语气笃定，“你可以依赖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有一瞬间，她有想要接受这提议的冲动，却还是挣开了他的怀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程然哥，”邱易没有han糊，直接dao：“我刚才只是为了……和他不对付，才说你是我男朋友的。对不起，我利用了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算情绪混乱，她也还是诚实得过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。程然也不再绕圈，“我真的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邱易怔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垂下眼睛，声音低下来：“可我不知dao什么是喜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程然倒也不太意外，他能感觉到邱易一视同仁地把shen边的同xing、异xing都当作朋友来对待，没有什么暧昧的细胞。而她对朋友是相当好的，有侠义之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也没关系，等你知dao了我们再来谈这个。”      程然说得平静又真诚，他试图缓和气氛，“对了，我给你的攻略看到哪里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邱易却没有接话，她抬起tou，对上他的目光。那里面没有失望，没有占有，也没有指责，只有笃定的耐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想抗拒心底那恐怖情感指向的方向。

        邱易望着他，像是zuo了一个慎重的决定，问dao：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以试着和你恋爱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程然甚至没想到邱易会这样表达，直接到让人措手不及，却又很难拒绝。他呼xi停了一拍，然后才慢慢弯了弯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邱然走出网吧时，街上的路灯正好纷纷亮起，广场上的pen泉音乐放着经典的圣诞单曲，年轻的情侣在寒风中或相拥嬉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邱易和程然紧扣的手，以及她拒绝的眼神。

        邱然点燃了不知第几gen烟，歌曲也正好进入第二段。

        Cause      I      just      want      you      here      tonight.      Holding      on      to      me      so      tight.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上次和邱易吵架的时候，他觉得自己已经和死了一次差不多。而这次，邱然发现尸ti果然是没感觉的，他只是麻木，丧失了痛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有病。

        邱然在心里给自己下诊断。

        是过度控制病，是明知dao应该放手，却放不下的病。

        风chui过，他掐灭烟tou，迈步往另一条街的方向走。他知dao这附近有一家还ting有名的酒吧。邱然其实从来不喝酒，医学生都知dao酒jing1的危害是无关剂量的，但他今天有这样的心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有时机，毕竟邱易估计又要玩到很晚才会回家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推开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吧台上方挂着nuan色的she1灯，角落里放着低沉的爵士乐，连调酒师都是慢动作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邱然走过去，随口点了杯烈酒。

        那酒入口时没有任何缓和，也没有层次，只有冲击。他喝完一杯，没有什么反应，又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