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薪应激般定在原地，直到男人的大掌扶住她的双臂。

        凭什么！！！

        那两人总是一同上山打猎，时时刻刻说着那个叫明薪的妹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怨毒了他，也恨狠了他，便是次次从手中溜走都使他厌烦，更不要提那口中的妹妹。

        柳万春轻抚着她的发丝，捻起一缕摩挲：“是又怎样？他不还活着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柳万春轻张着嘴，声音放得极低，像浸了蜜般柔柔拂过她的耳际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如狂风骤雨的嫉恨席卷而来，无人能听见伥鬼的声嘶力竭，用怨毒仇视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书生以为自己入了老虎口，便是死了的命，但醒来却发现自己还活着，说来可笑，鬼魂怎么能算活着呢？

        一紧，一松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几百年，纵使天灾人祸，也有逃入这深山的人，也一并被一鬼一虎杀殆尽。

柳万春总是出令人匪夷的神情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似乎被凝滞了，无形沉重压了下来，明薪屏住呼，林间树叶晃动而落，深沉而缓重的兽吼间巨大的虎掌从丛林中抬起，弯钩般的尖锐利爪落下地上发出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书生离不开深山，他的肉在山君腹中，魂魄被困在深山中。

        逃吧，逃吧，旅人逃出不了这深山。

        柳万春

        一松，一紧。

        明薪惊恐的瞪大眼睛，用力推开柳万春，刚转就被树丛中的声响定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它缓慢的从从中现，宽阔的颈与肩胛肌肉掩藏在下虬结起伏。黄褐色斑纹的在树木中若隐若现，巨大的颅转向她，猩红色的虎瞳钉死在女人上，注定被它撕碎吞下的肉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

        直到，伥鬼看到了那个叫明河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伥鬼要杀了他，将他的活剥下来，吃他的肉喝他的血，等着他变成厉鬼再杀一次。

        借着阴风，却没曾想此人大命难死，捡了条命。

        被压迫的兽瞳盯着，她子一要倒，却被后男人抱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哥哥的伤…是你的…”明薪压抑住间的尖叫，挤出话语质问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凭什么他们没被老虎吃掉？

        哪怕是旅人被老虎吃掉，他也还是不满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的妹妹却上山了，伥鬼在暗窥饲着，诡异而癫狂的大笑，得不到解脱的白森的牙与赤红的眼都想将她骗入腹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是成了厉鬼，书生也欢喜，撕得他们魂飞魄散才好。

        伥鬼躲在暗，死死得盯着明河。

        凭什么他们活着？！

        “妹妹，我同你讲个故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拨开一层层杂乱的树丛，看见了一双猩红的兽瞳。书生被一只老虎扑倒，将他撕碎咬碎吞入腹中，鲜血了满地，便是一丝肉都没剩下，只留下了一层层衣衫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书生不满，日复一日的怨毒中，他成了为虎作伥的鬼魂。

        柳万春一步步靠近，骤然变得仄粘稠，脸上却挂着那副惯常的笑容，角弯起的弧度恰到好，甚至比平日里还要温柔三分，日光在他睫下投出鬼魅般细长的阴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要看更多的猎物恐惧的逃窜，在虎口下被撕扯成烂肉的绝望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明薪指尖轻颤，僵着子被男人抱下冰冷的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日夜被不甘折磨，瞧着一个个入了深山又走出去的人难掩嫉恨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等明薪回话，他伪装的轻柔声音还在继续，每个字都像是敲在冰面上，气息黏腻冰冷：“你会留下来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…

        300年前，曾有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，误入深山迷了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凭什么，他们能出山？

        他有妹妹，便是每日都要提，想着念着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