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现在没有力气,她没有反抗。
周聿安摸摸她被泪浸红的颧骨,垂慢慢吻掉落个不停的泪珠,枯萎的花那样涩苦。
不应该让她吃那个药的。
如果能再选择一次,他不会同意她的决定。
面对女孩的眼泪,他一次这样束手无策,像个不知所措的孩童。
“小鹦,还记得去年我们从绥港回来,你接了一片雪花送给我吗?”
他托住她的手掌,缓扣,记忆里的雪花压碎在相贴的肤间。
黎鹦睁大泪盈盈的眼,黑玻璃样的瞳孔懵然,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。
“你当时说。”周聿安摩挲她的指节,似是脱力、似是安地将下颌搭进女孩肩膀,那条
绒绒的围巾上,“要送给我许愿。”
黎鹦的视线偏移,近距离下周聿安的面孔糊成泪光下的色块,他靠近,轻贴她的脸颊。
“所以我现在想许愿,不要再哭了好不好?”
呼随眼泪一起止住。
被胡茬扎的脸颊覆上
热的东西,周聿安亲了亲她,撤开一点距离,指腹带走那些泪水,再次亲上来,从嘴
,到脸颊、鼻尖、眉眼。
她回到梦里幼猫的状态,后脖颈被叼住,视线里只能看见自己短小的四肢在半空摇晃,一路来到温的巢
才被放下,
有了实感,后背
热热,回
,是周聿安在用被挠伤的鼻尖蹭她。
黎鹦抱紧他。
“叔叔。”
“嗯。”
鼻音重重落地:“…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。”
周聿安拍她的背,诚恳歉:“对不起,小鹦。”
他是把黎鹦放在第一位的,他也不想离开她,想和她永远在一起。但很多时候,在某个瞬间,脑子里一切执念都会消失,他不会想那么多,子弹贯穿肩骨,女孩的面孔才在脑海清晰。后果就是,要面对她的眼泪。
曾经他觉得就算自己死去也没关系,黎鹦不是离不开他,她还是会开心快乐地过完一生。
但现在好像不是这样了。
不是这样了啊。
周聿安注视怀里小小的一团女孩,叹气,搂紧她的手臂,轻拍肩背:“对不起小鹦,以后不会了,真的,再也不会了。”
他是后怕的。
那药的效果超过了他的设想,她像活了十九年的小动物,第一次深刻会到人类情感的喜怒哀乐,惶然、也害怕。
他必须要陪在她边才行。
“我向你保证,原谅我好不好?”
“叔叔。”她没有回答,转了话题,“你每个月都会去我妈妈的墓前看她吗?”
“嗯。”
“如果我死了,你也会这样来看我吗?”
拍背的动作停下,周聿安将她扣紧入怀,声音同样闷下去:“别和我说这样的话。”
“叔叔,如果你死了,我不会去看你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太讨厌了,你死掉了我会很开心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会很快忘掉你,再也不想起你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我…”黎鹦深一口气,脸埋在他颈窝,眼泪再次汹涌。
“我骗你的。”
周聿安的心在颤抖。
“我不喜欢你给我吃的那个药,我再也不想吃了,因为我会变得奇怪变得难过,我讨厌这样。”
“嗯,你不想我们就不吃了。”
黎鹦的眼泪浸他的
口。
“小鹦。”周聿安揽抱着她,脸颊轻轻贴住女孩发,声音轻到怕惊扰早雀,“你爱我吗?”
室内阒静,似乎这是个为难人的问题,让人苦恼、困惑的问题,埋在他口的女孩哭声渐渐停止,呼
热乎乎,挠
他的
肤。
他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。
“嗯。”
或许是被她的眼泪坏了发声带。
间哽阻,周聿安看到黎鹦抬
,泪汪汪和他对视:“好像,是这样的。”
她早该察觉到的。
在以往的无数个瞬间,他帮她干
漉漉的
发,或是为她套上
绒绒的
衣,笑着吻向她、抱住她、说爱她的时候。
假如在那无数个瞬间,她能明白他眼底淌的感情,能读懂那份情愫,能理解他说了无数次的“爱”。
或许就不用花上这么久的时间。
但好在,往后还会有更多这样的瞬间。
周聿安会为她创造的、无数的、全新的爱的瞬间。
她突然很想、很想很想去感受。
所以在半室的阳光里,她仰颌吻上周聿安的。
能被理解的爱也好,至终也无法明白也罢,无论她是什么样子,周聿安都会爱她,从在血污暴雨中牵住她手的那天起,一直到生命再无法延续的终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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