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？她完全是个挑不出病的大家闺秀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武松神志恍惚。当他一如既往地站在梁山泊的土地上时，觉得自己就像高烧后不断谵语的病人，整天都浑浑噩噩，仿佛毒日下晒得汗浃背还要一言不发地派兵列阵的人不是喽啰，而是他自己，仿佛路过石阶时被昨夜雨水所戏弄的人不是林黛玉，而是他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总是在一些细节发现她的可爱呢？再一次，他烦躁得想打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张顺还聪明的，知他是指女方，没有误解成讨厌林教。武松思忖片刻，回答：“发太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，少女像往常一样掀帘出门去浇花，躲在暗的他怀揣着昨夜心迷意罪的感觉，开始狠狠

        走在回山关的路上，想起那对似蹙非蹙的眉，想起那双可以把湖水都烧干的黑眼睛，还有那对活泼美丽的，他感到自己像一条口吐白沫的狗一样窒息、抽搐，随时都可能发癫。一个危险的想法开始萌生。野的渴求和人的怯懦接替着掌控他的情绪，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肉与灵魂争相嘶鸣的感觉，让他一刻都不能稳定，仿佛有一只啄木鸟在心室里捣蒜般地叼啄着，把他的心脏都啄成了一块稀烂的咸鱼干。关于那双黑眼睛的印象，那厚得累脖子的长发，那对……一颗小石子悄悄躲入鞋中，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躺在脚底，就能不停地折磨他。他不敢确定，这就是望吗？这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，他原本以为望只会集中于下，无非是生抬又沉寂的一段过程，每天早上都会有的，无视老二就行了，他的大脑肯定还是清醒的，动作也是轻松自由的，因为人类的上下半之间有不可逾越的代沟。起并不代表他喜欢女色，有生理反应也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。他是这么看待望的。而事实上，望是当看到那个女人时，内会突然咚的一下，心猛然开始奏响猫科动物似的呼噜声，在那的肌肤之下，腹不断传来沉重的坠落感，似乎官和血都在往外翻涌，然后逐步产生失重似的真空的错觉。这种感觉是全的，压倒的，狂热的，遍布每一个细胞，将人彻底包裹，无可避。而这一切，只是因为她不小心踩了，只是因为她的房了一下，只是因为她在意识到出糗后了个害羞的动作……只是这么一下，就多么令人恐惧，多么令人惊惶！害他显些以为是得了神失常，是癫痫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发肤受之父母，证明她被爱护着，我羡慕还来不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忽然，不知从哪儿过来白光，跟宝剑似的，直冲冲地朝他的眼睛刺来，一个闪动之间就命中了他。他烦躁得想打人了。他试图用袖子把亮光扫开，谁知每挥动一下手臂，那光便刺一下，令他收紧的牙关呲呲发。定睛一看，原来是林黛玉的发，在阳光下绽放出钻石般的光泽。斑驳的阳光像一群调的小鱼，在少女胜过明镜的肌肤上游泳。那水汪汪的、金灿灿的模样，几乎要胜过一有人的母牛的眼神。走到树阴叶翳，鱼儿们又忽地扑通一下，好似逐渐化的酥酪般潜到水底去，只在空气中余下隐约的甘甜，便不再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候，老天准备犒劳他瞪得疲惫的眼睛，安排她在这烦躁的关节时回首转，让那姿和脸暂且出现在他的视野里，给干燥的眼睛施舍一点带着酸臭味的热水。路过石阶时，光洁的苔面令她脚步踩，倾倒在地。可怜的小女孩，山路不会据她的质去修建，只能她去适应，这一摔不知又要在床上躺多久。只有他看到了，当她倒地时，那对翘的在。

        唉，收回前话，张顺有时候也笨的，怎么就听不出话外音呢？虽然张顺人很好，但武松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：跟张顺不到一个壶里。

的谐音吧，板刀面是指张横吗？是说张横长得像面？我怎么看不出来？武松一雾水。林黛玉也很疑惑：“二哥哥，发什么呆呢？”似乎是在笑话他。她这个又爱笑又爱哭的脾气真是改不了啊。

        也对。武松换了个说法：“发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武松说：“看林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武松又想起来一个故事：林黛玉的发厚得半点发都看不到，如果是因为所梳发型不得不显出一溜白路，她会想办法用饰品或者鲜花遮住，总而言之，绝对不能让发出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。看某个人不顺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张顺忽然出现在他后面：“兄弟，你怎么在这？从山前到这里还是远的，没想到你这么有兴致。你眼神凶巴巴的在看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唉，怎么可以这么灵动，这么青春飞扬呢？换作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每天嘻嘻又呜呜的，多少有点可怕。如此鲜亮的生命力是少年的特权，而她可以永远手握特权，永远潇洒，永远活跃，哪怕有一天他都八十岁了，她依然……再一次，武松感到自己的脉搏开始兴奋地鼓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是指发长见识短么？这种说法不能当真，公孙长每天披散发的，谁敢说他没见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下午，水寨，林黛玉在赏荷，他又一次在后边满脸杀气地盯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消息还灵通的，林教今下午带着妹妹来水寨了，一起过去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