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的能量受限。没人知这里是否还孕育着其他坏种，一旦有，中等当量的释能有概率化畸变，而你作为留下的唯一高基因熵生物，很可能被剩下的东西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手上停顿了一下，许久才又继续抚摸起来，“发动第二波清扫时，杀死的就不再是守序者祝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安隅完全愣住，他看着被唐风搂在怀里的祝，难以想象那个疯狂的决定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无法理解唐风言语中透出的放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知的。”祝从唐风怀里挣出来，喃喃：“我只是……觉得自己无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看着面前荒败诡异的残骸，苦涩地笑了一声，“人类已经统治了食物链几千年。为了最大化对人的价值，每一只动物、每一颗种子都在遵循着他们的规定生存繁育。既然弱者让渡了尊严和自由，作为交换，它们就理应受到强者的庇护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又坚定咄咄，“可人类为了降低风险，却要先于灾厄一步，预防毁灭它们，难不该为自己的无能和卑鄙感到羞愧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被关闭穹的博物馆，在雪原的风声中死寂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人们直勾勾地看着坐在尸骸上的少年，无人吭声。

        祝起，用脚踢开了那和钢合在一起的女人尸骸，出下面的一个小格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土壤里插着一张金属卡片，上面镌刻着那个格子里原本存放的物种信息。

        【gr-p1104：被子植物门-双子叶植物纲-鼠李目-科-属】

        【秋】

        “抱歉，除非真的亲眼看到这里的种子发芽，长出超畸，不然我无法冷眼旁观它们被预防毁灭。”祝着那张卡片，低轻声：“守序者只是一个人造的称谓罢了，上峰们是不是忘了，其实我也只是一颗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预防毁灭。

        安隅心中忽然一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愕然回，视线掠过大片诡谲尸骸下掩盖的土壤格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差点忘记了，自己也曾是一个被决定实施预防决的家伙。

        只不过他很幸运，他的决者给了他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下意识向边看去，秦知律正在凝视着他，那双黑眸好似依旧悉着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秦知律侧对着祝，沉声：“，上峰的决策完全正确，为人类考量是黑塔存在的意义。如果要怪，只能怪弱小的生命注定最先被灾厄的车轮碾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祝眸光闪烁，“您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在――”秦知律打断他，继续凝视着安隅，“这些弱小的家伙，似乎能拥有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无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着，语气忽然低柔了下去，叹息般：“而且它们什么都不需要，不需要痛苦挣扎和自我摸索，只要等待一个结果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祝愣怔：“什么意思，您有办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说完，视线忽然落到秦知律边的安隅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远，那颗悬浮在空中的记录仪同步将摄像转向了安隅。

        安隅背对着他，垂在侧的手指仿佛在不经意地屈伸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种熟悉的压迫感悄然降临，只是比祝记忆中更强大莫测。他怔了好一会儿，喃喃：“孤儿院的任务结束了，安隅是不是觉醒了新的能力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无人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峰在频里问：“你们想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话音未落，黑塔的大屏幕上，博物馆那片已经彻底混乱的土壤突然被拱破。

        屏幕前所有忙碌的上峰决策员同时停下了手中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跨越半个地球，在那片已经彻底遭毁的博物馆土地上，无穷无尽的种子破土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脆弱的秆在交加的风雪中坚韧地抽节生长，枝叶、花、果实……树木向下生，灌丛结出果实，一层又一层花被散进风中，细细的绒颤抖着，一些种子已经欢快地洒进了新的土壤。

        混杂的植物和泥土的气息遮盖住了一地的腥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