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窈窈不在乎被谁救，她接受的思想教育，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杜窈窈更不敢吱声，怯怯地垂眸，遮住眼底心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喜不喜欢他？

        杜窈窈手扶后腰，艰难地撑起上，她要脚挨地板才能再坐小榻，着地时因车疾驰，一个趄趔险些跌倒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阶抓起她的手亲吻，神情认真而执拗，“窈窈，告诉我，我想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表明过，不喜欢她给他送女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提起林书琬，杜窈窈佯几分愧疚，“怎么说，是我以前拆散你和表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只把书琬当妹妹，”沈阶说，“我不喜欢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阶不满意，追问，“除了自证清白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抱我累的，我自己能坐会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若生气骂他、打他，勒令他一辈子不准纳妾，二十四孝贤夫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沈阶没应声，抱她的手臂松了松。

        纵然渡过必死之劫，沈阶这种是能用来谈感情的吗？

        沈阶强势，久居高位，天天一副“顺我者昌，逆我者亡”，谁敢跟他说实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日湖中那种情况，沈阶大可抱着林书琬离开，把妻子留给林书彦去救。

        杜窈窈感觉在他怀中呼都不顺畅，她挪动子，识趣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阶嗤了一声，正正盯她，“你认为我会把妻子拱手让人？还是觉得我对书琬余情未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番牵扯，杜窈窈只觉腰伤疼得钻心，心里莫名委屈。能一来一回公主抱的人，她想起，他不愿多扶一把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阶开口，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气氛骤然紧绷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回得比上次“为何选择沉湖”详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我是你的夫君。”沈阶强调，细致解释，“三年前我先是专于学业，再是忙于仕途，无心男女之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杜窈窈摸不透沈阶心思，开玩笑般，“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没张嘴，沈阶的面色已经转冷。

        想想，杜窈窈先笑了。她是为难他个古代种，还是为难自这个现代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拱手让人。沈阶久不翻书，用错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杜窈窈条件反，立即抽回手。

        人帅钱多大活好谁不喜欢啊。关键她一直把他当成金大，当成甲方爸爸，小心翼翼地伺候，生怕他哪点不满，给她来个咔嚓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阶对林书琬没感情？书中的小消息出偏差？

        杜窈窈搞不懂沈阶的脑回路。

        三观不同，不必勉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嫁过人，几年不孕，子不好，名声还差，林书彦一个宰相公子能看上她？不看看姜夫人那是什么母亲！

        她一个破了子的妇人，被其他男人抱就抱了，不比林书琬，黄花大闺女，清白重要。

        蹄声哒哒作响，车室内静得出奇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杜窈窈眼里，林书琬不一样。她是沈阶书中的白月光，他曾经差点迎娶的贤良表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为表诚恳，补：“我不在乎名声，林书彦可以救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古代高门淑女，众目睽睽之下，被表哥搂抱，肌肤相亲，沈阶需要负责任。原一介商之女，他想休妻或和离皆无碍。

        果然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杜窈窈静听下文。

        杜窈窈紧张地直咽口水。不是她自恋，男人通常说这话，是表白的前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问，“窈窈，你喜欢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杜窈窈心扑通扑通得飞快，她预感沈阶因生爱，对她生出好感，没想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杜窈窈只好打哈哈，嗔：“老夫老妻几年了，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意外，他放弃此次和白月光成就良缘的机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阶推开林书琬，潜到湖底救她，杜窈窈意外，又不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意外，现在时机不对，等位极人臣、百官之首后，再休妻另娶表妹，显得更诚意、更风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个问题我不是说过了吗？”杜窈窈想也不想地答，“为了自证清白，推翻秋月诬陷的说辞，堵众人谣言的嘴。”

沈阶按住她的肩膀，不许她起，低慢慢地问：“为什么把书琬推给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阶的手在她背后虚扶一把，见她站稳，迅速收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