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北走向的沃尔霍夫河借着似刀子的北风一路向南。
年幼的维利卡沐浴北风,她是个罗斯人,也有着养鹿人的血统。既然都是不惧风雪的族裔,她理应直面寒冷。
尼雅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孙女强打起坚强,沐浴寒风是暂时的行为。
维利卡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语句,把她放在地上也能快步走动。
她成长的很快,只是作为父亲,留里克这两年如何有很多时间照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。即便维利亚处于本能,奶里奶气祈求父亲可以好好抱抱她。
小露米陪着大祭司露米娅,赛波拉娃去了艾隆堡与她生父团聚过冬。
舰队上还有留里克的两位女眷,已经是挺着大肚子看似快要生的诺森布里亚王女玛丽,还有带着乐器来的诺伦。
身份为拉丁语教师的丹麦人约翰英瓦尔作为随队的仆人,与那些不列颠来的女仆一道,他们已经坐了二十天的船,哪里是个头呢?约翰穿着罗斯人的着装,脖子上还挂着小小的十字架,即便抵达大地的边缘他都愿意保持着自己的信仰,也许也不绝对,思想混乱的他已经演变成谁灵新谁。
一小撮卫兵护卫这些高贵者,这一路除了冰层变厚是一个威胁,好在阿芙洛拉级舰只都有青铜撞角,她们都具备一定程度破冰能力,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。
球鼻艏为撞角,它撞得薄冰引得整个船舱都能清楚听到吱吱喳喳声,习惯后的人们已经忘掉了恐惧。
舰队的出现很突然却也在情理之中,留里克的预判终于得到了现实的回复。
阴霾的天空似乎要降下大雪,风吹河两畔的松林沙沙声有些吓人。
有强行伐木的人们看到了远方的舰队,欣喜的消息火速传到简直进入冬眠的诺夫哥罗德城里。
这下谁还敢缩成一团做冬眠的熊?
然很多罗斯人打扮得就是像一头熊。
精干的佣兵穿戴好战甲,最后熊皮裹身,熊头当头盔顶在脑壳上。
斯拉夫旗队开始紧急集合,梅德韦特训了队伍这么久,迎接远方贵人就是现在!
斯拉夫旗队、一部分第二旗队的老家伙、佣兵部队气势汹汹走出城市,他们站在码头河畔列阵。
罗斯旗帜随风飘扬,罗斯的战士行伍整齐笔直如松。
奥托至少站起来乱走的力气还是有的,他衰老归衰老,现在换上盔甲披上熊皮,乍一看去威严不可言,一身行头完美掩盖了衰老的内核。
留里克倒是一身洁白,他的妻妾如出一辙,都是毛茸茸的所在,洁白的北极熊皮亦是完美的御寒衣物。
冬季生活本来对于白树庄园的民众就意味着无聊,现在有了一个活动,即便是寒冷大家也愿意走出来。
数千人站在河畔,留里克就站在最显眼的位置。他摘下帽子目视北方,让自己金色的马尾岁随风飘扬。寒冷?的确寒冷。不过一想到母亲与女儿大驾光临,也就不觉得冷了。
报信者的汇报完全真实,人们才聚集河畔不久,舰队的大帆就变得非常醒目。高耸的桅杆扬着罗斯的旗帜,这是斯佩洛斯维利亚号,她船艏杵着的神像独一无二,早早地摆明了自己的身份。
与此同时,尼雅抱着孙女看到了远方的人群,更看到了至少二十面飘扬的罗斯旗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