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猛然回过来，影轻轻颤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暮色四合中，沈遽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，如同许下一个没有期限的诺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我们回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后背的沈烟烟却蹙起眉：“两个坏结局。我们就不可以都不死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无论生还是死，哥哥都陪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年轻且天真的少女随口：“那当然是要――好结局：哥哥陪我慢慢变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下一刻便如同被风惊动的玉兰，坠进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在很久以前，他就曾经会到不止一次失去她的刻骨之痛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遽的面容藏在阴影中，脚步渐缓：“我比你年长，要死也是我先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日光逐渐盈满所有暗冷的罅隙，玻璃窗折映的光中，清晰可见的碎金在缓缓转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还在这里，这就足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哥哥你抱得好紧，快松开。”沈烟烟像只猫般在他怀里乱拱，笑个不停：“好吧，哈哈，也不许再亲我了，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遽眼尾微红，手松了些，却依旧把人儿扣在方寸之间，握着她细弱的肩膀：

        沈烟烟的手臂抱得很紧，整张脸都深深埋入沈遽的膛，仿佛要钻进他的骨血里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命运需要经历千万次轮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以，小烟想要什么样的结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知你不放心我啦，都听你的。等下就回去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游累的沈烟烟连几步路都懒得走，索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沈遽后背。她抱着他的脖子，忽然凑近沈遽耳边，轻声问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所以才会从第一眼就开始在意，对妹妹的情感愈发扭曲深刻，直到得化不开的保护和占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有哥哥才能亲你，知吗？也不准轻易和别人下水游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暮色渐暗，投下一紧密相依而被拉长的影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哥哥，梦都是反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要看是什么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无论前方是怎样的未知，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，他都会一直和她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梦到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死了……死在一片水里。好奇怪，我明明一直觉得水很亲切，我水多好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是反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忍下泪意，扬起角：“哥哥，欢迎回家。”

心底不断扩大的患失患得，唯有牢牢将她圈在怀中时，才能稍稍平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遽推开了那扇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算要死，沈烟烟也要和沈遽死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遽用掌心轻轻摩挲着妹妹的发丝，低珍重地吻在她的额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