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定。

        掐了烟，项昀声低声开口：“还是活着吧，虽然他很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瞿棹深一口烟，青白色烟雾吐到窗外，随风缓缓飘散，挡不住他侧脸的冷峻，嗓音平淡，“当然，他是我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想对他愧疚。

        闻言，邬怜眼珠颤了颤，看向他的目光带着诧异和恍惚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他和瞿棹友情的纽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心里进一奇妙的感觉，很复杂。

        周遭安静，只有窗外扫过的树叶窸窣声，项昀声气场淡得让人捕捉不到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捻灭烟，瞿棹问他：“你希望他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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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低用袖子抹眼泪，邬怜视线模模糊糊，就看到一截小麦色的手腕伸到她眼前，指间夹着纸巾。

        车祸发生时，邬怜被陆柏屿抱在怀里，护得严实，所以她现在除了晕，一切安然。她知自己需要理智，但眼眶中的眼泪就是止不住，她不想让赵子雯看到，怕人家觉得晦气，她就偷偷，眼角摩得火辣辣得疼，还是前功尽弃，意很快纵横满脸。

        避免给她在赵子雯面前造成困扰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打招呼，瞿棹散了散上的烟味，朝她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甚至不用抬就知是谁。

        谁敢说不是真心的呢。

        瞿棹心一坠，隐隐作痛，他清醒地知，邬怜在担心他的情敌。甚至，那很可能是她心爱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却不知，自己的安是如此笨拙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对他还有情，之前是被他心狠的一面覆盖，自觉出避害行为。现在，她想躲都躲不了，他是她认真交往过的一任，曾经的甜蜜和心动都真实存在过。

        无法言喻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柏屿是唯一一个，项家人要求他远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取过纸巾眼泪，瞿棹就坐在她旁边椅子上，拉住她的手，带她坐下。邬怜躲不开，又有长辈在，没有反抗，压制好自己的气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项昀声跟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冷僻安静，瞿棹脾气爆，有陆柏屿在中间，三人友情保持紧密，好多年都没散伙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到底，他们仨是有竞争关系的。尤其最近，大家都明牌，各凭本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情况下，怀私心也是人之常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想让他平安地从手术室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侧过脸，瞿棹和她说话刻意压低声音：“别哭了，手术还在，就不是坏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上次，她担心害怕，更多的是觉得不好对陆家交代。今天完全不一样，她单纯不想陆柏屿出事，人只有在面对死亡时，才肯直面自己最脆弱的伤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哭得眼和鼻都通红，邬怜抬眼看他，往日清亮的杏眸浑浊浮着血丝，纤细声音带着郁鼻腔：“他不好，我怕他出事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涌到口的苦涩被生生咽下，瞿棹又给她递一张纸巾，轻声安抚：“不会，他知你在等他，会醒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情绪沉寂下来，转看走廊尽，赵子雯消沉地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，邬怜紧贴着墙边站，像错事的孩子，眼睛红红的，不时往里气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他朋友没话说，玻璃美人有颗仗义的心，高中时候哪次打架都没落下他，知自己受不得伤，也不怯场，没当过逃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