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圣之睁开眼。林重安脸色惨白地看着她，眼中是陌生的厌恶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次陆圣之有了防备。她抓住林重安的手腕，用力推向墙，将她困在墙和自己之间。

        拳正中陆圣之的侧脸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每一个借口都让这个吻变得更加恶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重安，你和她上床的时候，也是这副表情吗？”看见林重安有些痛苦的表情，陆圣之感受到扭曲快意的同时，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不堪的画面：林重安的在另一个女人的怀中扭动，间是压抑的息。那画面让她恶心，却又让她忍不住想象更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告诉我，你和她是怎么的？”她隔着布料按在林重安的口，感觉到那里的柔微微颤抖，“她是怎么摸你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一腔歉意全都化作愤怒，陆圣之摸了摸起来的左脸，“我还以为你是个女人就可以呢。怎么，彻底认定她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陆圣之强迫自己继续。恋人就应该接吻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。这是她应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重安第三次向她出拳，只不过这次是左手。

        五岁的林重安输了比赛后哭着找她；十二岁的林重安靠在她肩膀上睡着；十六岁的林重安在她怀里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陆圣之再次向林重安走近，抬起手，指尖几乎要碰到渗血的伤口，“你不想让我也试试看吗？看看到底谁得更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以学。”陆圣之的声音低沉得近乎温柔，“你教我，我就。你想要什么方式，我都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先是脸上传来的灼痛，接着是弥漫在口腔中的血腥味。陆圣之踉跄着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，“……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记得林重安摔倒时膝盖上的伤，记得她磕伤后手肘上的淤青，记得那些她哭着寻求安的时刻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陆圣之被推得后退一步，她的指甲划过林重安的脖颈，留下一血线，延伸到侧脸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重安用力推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重安没有回应，只是死死盯着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高频的嗡鸣声覆盖了一切。陆圣之感到眼前一阵发黑。她向后退了几步，直到勉强扶住墙才稳住形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另一只手按在林重安的肩膀上，“你和她上床的时候，有没有想过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血珠慢慢渗出来，顺着林重安的脖子落，消失在衣领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重安偏过，目光落在陆圣之的手腕上，最终放弃了挣扎。

        不。

        世界安静了一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都会想起我的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被林重安打了两次。

        陆圣之直起。耳鸣还在继续，但她已经不在意了。她看向林重安，后者握拳的手在发抖，但脸上的表情却毫无悔恨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复她的是一记勾拳。

力不去想她在什么。但嘴柔的感让她的胃开始翻涌。她感受到林重安在颤抖，但下一刻，她意识到自己也在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是她的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记住，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耳鸣而有些失真，“以后你们的每一次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人，林重安打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现在，她是那个造成伤口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会被你打中第二次。”陆圣之的脸离林重安很近，呼交织，“现在知羞耻了？当初出轨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羞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不对。

        右耳的钝痛无不在，像有什么东西在耳朵里炸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亲吻叫她“姐姐”的林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陆圣之看着那痕迹，像是在欣赏画作。血迹沿着肤的纹理扩散，红色，白色，慢慢模糊的边界。

        是林重安推她的。是林重安先动手的。如果林重安不推她，就不会有这伤口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重安的手再次挥向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一步步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重安眼神冰冷，“离我远一点。”